一个关于死亡的随笔描写

@妮可和小小花 大概是个命题写作

我曾经听到过她的求救声。我没有成功。

现在她死了。活生生的那个她,欢笑着的她,死了啊。

我几乎是踉跄着跌过去的。冲向那个在地毯上躺着的身影。

她的双眼还睁着,深褐色的瞳孔放大,失去焦距,睫毛在空调不间断地冷风中颤抖。她薄薄的双唇紧紧抿住,涂上血红色口红的樱桃小口再也不会张开。她细心地化了淡妆,失去血色的脸颊被适量的腮红恰到好处地补足。头发扎了她最常见的单马尾,干练而舒爽。穿了一整套定制西装的她可以说是正式,甚至就像是要踏入一场舞会一样,既有着帅气还带着美艳。

我从前见过这种装束。每年的典礼和她成年的那天她从来穿这一身。她会笑着和我打趣,端着一杯红酒在舞池旁的角落一口口品着。她有时也会偷偷溜出来,领带一解就跑去约一顿在普通餐厅的饭。在那一个餐厅里面只有我们一桌穿着正装,她毫不在意。她还有一个时候会穿正装,就是她那一次上台表演的时候。在聚光灯下面的她用那被神亲吻过的歌声唱着,一身纯白色的拖地长裙像是下凡的天使。

可现在她再也不能歌唱了。她的西装扣子松脱,领带随意地散在一旁。灰黑的面料被液体沾湿为深黑色,衬衫被洇成暗红。她用一个奇怪的姿势在地毯上安放了自己的身体。可能是因为从沙发上摔下的缘故,她的左手向外打开,双腿交叉着,上身平躺在那里。这不该是这样,这不是她想要的样子。

我记得她曾经说过,她说她就算死也要死的漂亮。她要让人觉得这死的是个美人,如果死的不漂亮那她连死都不愿意死。那时她穿着再普通不过的校服,脸上没什么笑容。她说过笑很累,而我罕见地认同。我们不是那种常见的朋友关系,我们因互补而相吸,也因互补而处处矛盾。但我们还是很不错的朋友,一起吃饭,一起做稀奇古怪的事情再笑成一团。我知道她有抑郁症,但我不知如何认为她快好了。我太天真,感受不到那些积累成山的悲伤与沉默,还有那些我看不到时她的那些悲伤。是我那些迟钝和莽撞害了她。

她隐瞒得太好了,她也因此丧失了倾诉的能力,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才编辑了短信给我发来。在短信里她说到未来,说到过去,说到无数个不眠夜晚的辗转反侧和万千次人声鼎沸中的如水悲伤。当我撞开门的时候已经晚了,她已经没了气息。我恨我没有发现,悔我没有多问一句,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。就算是我多问了那一句就会有真正的改变吗?我不知道,我更不愿知道。

现在她死了,她自私地瞒到了最后一刻。她用这样的姿势不美观地死在了她自己租住的房间,甚至都没有打扰到任何其他的人。于是我替她穿好衣服,帮她渐渐冰冷的身体躺好。

我拿起她遗体旁的小刀。刀闪着寒芒,刀刃上有一些血迹残留着。就是这样一块冰冷的金属夺走了她年轻美丽的生命吗,我这样想。我猛然把刀刺向我的小臂,血滴了出来,和她的血一起融进地毯。拿走这把刀她该不会介意吧,就当是最后一件礼物好了。就当是我最后一次的自私,对不起。

然后我用流着血的手拿起手机,拨打了她的号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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